“野兔先生!”他喊道,高兴的拍着双手。
“我,”野兔先生向小王子点点头,“我很愿意来拜访你,因为你在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。”野兔先生一面环顾周围,一面又说,“太阳都没有权利穿射进来照到你的身上,因此,我比太阳还强大,因为我已经来到这里。”
于是野兔先生带着骄傲的神情开始捋他的小胡子。
“哦!我的亲爱的小野兔先生,”波科一面嚷,一面亲热地抚摸他新朋友的光滑的头,同时帮他掸掉沾在身上的泥土和沙子,“你多好啊,来这里看我!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是被禁止来的呢?如果人们发现你在这里,他们就要杀死你。我对你满怀友情,我宁愿永远孤独的呆在这里,也不愿看见你被处死。”
“请放心,”野兔先生非常自信他说:“我总有办法摆脱困境,我谁也不怕。”
“连国王也不怕?”波科惊讶地问。
“什么国王?有许多国王。有河马,它是湖泊之王;有大象,它是森林之王;有鳄鱼,它是江河之王;还有狮子,它是丛林之王“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国王,也就是我的父亲。”
“哦!”野兔先生平静他说,“我一点也不担心他,我不怕他。他的狗群比他更可怕:它们跑的快得多,只要一想起它们的獠牙就足以使人发抖。”
“对,是这样。如果有一条狗发现你挖到这里来的地洞怎么办呢?它们肯定是在这个屋子的四周转来转去,因为我有时听到它们的狂吠声。”
“没有危险。我把这条地道的入口挖在离这里很远的一堆荆棘丛中,那里是我常常躲藏的地方,没有人敢接近它,因为它布满了刺。但我自己轻易就能钻进去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应当再另找寻一条可走的路,因为人们也可能不惜冒生命的危险去那里搜索我。你放心,招待我吃饭吧!我看见那里有一盘对我来说是极美味的饭。这可以把我这些天来吃的不大好的饭食给换换“你这些天都没好好吃饭吗?”波科问,于是他邀请客人一起到饭桌前就坐,桌上的饭菜是一小时前人们给他从小窗口递进来的。
“我在丛林里的日子不好过,”野兔先生摇着头说,“在森林里的日子也一样不好过。要说明原因话就太长了,但你只要知道,不管它自称狮王或是象王,我野兔都毫不犹豫要跟它开开玩笑。不过,也应当给他们压制怒火的时间,因此我就决定到你这里来隐居了。这样,我们可以互相帮忙:我可以平安脱险,你也可以不孤独了。”
波科热烈地感谢野兔先生,他开始快活地吃饭。当然,他没有忘记他的好乳母,但是,得到这样一位新伙伴的快乐驱散了他的一切悲伤。
吃完饭以后,他用自己的被毯为他的朋友铺了一张小床,他把小床安置在窗下,这样,就是从狭窄的窗口朝里看一眼也发现不了屋子里的新客人。
“何况,”他对野兔先生说,“国王的命令这样严厉,甚至使守卫我的人都害怕看我一眼。当我的好乳母在这里的时候,我们常常为此感到悲伤,但是今天,我却对这些严峻的命令感到满意了,因为这可以使你毫无危险地在这间屋子里走来走去。”
野兔先生上床了,它把两只耳朵压在后面,把脸放在两只前爪中间,准备好好睡一觉,以便恢复它挖地道的疲劳。波科,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辉,守护在他已入睡的客人的身边。
许多月、许多月这样地过去了,两个朋友愈来愈要好。
他们几个小时、几个小时地玩赛跑,还比赛谁跳得轻快。这些运动使他们保持着旺盛的精力。然后野兔先生就坐在小王子的面前,给他讲述森林里和平原上的一切故事。
他把禽兽、植物和大自然的力量描绘得栩栩如生,使波科长了不少见识,一旦走出他的禁闭室的时候,他就不再是一个无知的人,也不会是一个胆小的猎人。
野兔先生还给小王子讲述生物的特性的植物的作用;在听了这样一位老师讲了一年课之后,波科就能够毫无忧虑地在丛林里生活了。
“鬣狗是一种既凶狠又愚蠢的创造物,”野兔先生说,“绝对不要信任它,能杀死它的时候就杀死它。何况它非常轻信,最难以令人相信的故事也能把它骗住。”于是,有一天…… 野兔先生开始讲述他与他那傲慢的敌人——鬣狗之间的许多冲突的故事。他注意在每个故事之后都加上一段从故事中引伸出来、对孩子们有普遍教育意义的教训,比如说有些人就像鬣狗一样地坏,而有些人则像大象一样的勤劳等等。通过了解这些野兽的行为与活动,波科学习如何认识人类和如何能够真正成为一个无愧的指挥者。
这样快乐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年,有一天,小王子听了野兔先生讲的一个有趣故事之后哈哈大笑起来,这笑声被一个负责守卫的巫师听见了。
从禁闭者那里发出戏谑的笑声,这使巫师很吃惊,他把耳朵贴在小窗子上仔细听,听到了两个朋友的谈话,气氛还特别活跃。虽然他对两个朋友的谈话什么也没听懂,却立即惊慌地跑到国王那里去,把刚才无意中听到的谈话向国王作了汇报。
国王马上赶到禁闭室,证明巫师的汇报属实之后,他下令打破禁闭室已被堵死多年的门。
门很快就被斧头砍开了,但在室内只看到小王子一个,他的神情又吃惊又固执。
“刚才谁和你在一起?”国王生气地问。
波科不回答。
国王又问了一遍,得到的仍然是同样的缄默,国王知道小王子是什么也不会对他说,什么也不会招认的了。
“好吧,”他终于说,“把房子拆了,检查一下墙壁和地下,把我的儿子带回到我的身边来,经常看管着他。”
国王的命令被执行了:波科哭着离开了禁闭室;由于有了他的朋友,他在那里曾经是这样地快乐。当门被斧子砍第一下的时候,他的朋友就急速冲进了地道,现在每当波科一想起他的朋友有可能来不及跑出地道的时候,他就胆战心惊。
但是,墙推倒了,地也挖了,只发现了地道的入口;把狗放进狭窄地道也是徒劳,因为野兔先生很细心,一边逃跑一边就踢土把身后的洞填平了。
当国王知道禁闭室的地下有个洞,洞的出口无人知道时,他把巫师们召来,厉声对他们说道:
“你们看,我们面对着的这个不知道的敌人是个什么样敌人?我把它叫做敌人是因为它竟敢违抗我的命令,大胆地想危害王子的性命;不过我也应当承认它的行动似乎连不是有害的。它是谁,我应当怎样处理它呢?”
巫师们互相传递着眼神,年纪最大的巫师——岁月使他的背完全佝偻了,回答说,“不服从国玉命令的罪犯应当被判处死刑;至于要知道是什么样的生物进入了这间禁闭室,我可以果断的说,这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动物。地道很窄,一个孩子是不可能钻进来的。”
“那未我们要与一个动物进行战斗了!”正在想得出神的国王说,“这使我感到不安,因为我们与森林里和平原上的动物一直和平相处。如果我们搜捕,可能会随时杀掉这一个或那一个,那我们就要冒触怒所有动物的危险,而罪犯却没有被消灭。”
“应当施点计谋,”老巫师回答说,“举办一次盛宴,把所有的动物都请来赴宴,宴会后,把王子请来,嘱咐他在那个拜访他的客人面前放一块小石头。”
“可是我的儿子,如果知道罪犯将遇到什么样的命运,一定会拒绝把他指出来。”
“不会的,假如您对他说,您想认识他的朋友,想赐给他朋友荣誉和礼品。”
“这是一个办法,”国王说,“从明天起照这么办。”
国王下令准备一个盛大的宴会。为了准备这个宴会,杀了几百头牛,把粮仓里所有最诱人胃口的谷物统统拿了出来。也没有,忘记香蕉、椰子仁和红枣,还准备了一些能够满足最特殊口味的食品。
这时候,国王的差役们四出传布消息:为了庆祝王子的解放,国王将举行盛大宴会,请四只脚的国王们和他们的臣民来做客。
野兽成群、成群地赶来了。他们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能够饱餐一顿,而又不会遭到意外危险的机会。他们居住的山洞和岩穴都空了。
野兔先生不是最后到达的一个,他想好好品尝一下这顿丰盛的饭菜。加上看到波科受到他父亲的重视并获得了自由,他感到非常满意。
但是,在听到坐在他旁边、正在贪婪地啃着极美味的玉米粒的两只小鼠对话之后,他的兴奋骤然消失了。
“我希望,”一只小鼠说,“小王子不要心血来潮,把小石头扔在我的前面。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,特别是今天。”
“放心吧!”另一只说,“他肯定会一直走到他的朋友面前。可怜的王子肯定没有料到,他这样做将使那爱他的朋友被处以死刑。”
野兔先生竖起长耳朵听他们对话,他问第一只小鼠:
“你说的是什么,什么小石头?”
“哦!”小鼠说,“我愿意详细告诉你这件事,因为我们同属一个家庭,我想这对你有好处。这是昨天我在皇宫屋顶上啃一根房梁时听到的。”
小鼠把巫师们的主意告诉了野兔先生。
“哦!”野兔先生说,“人们自以为聪明,可是我将在仪式之前离开这里。”
“不可能了,”小鼠说,“我们的四周有狗站岗,如果你离开这里,恰好说明你是罪犯。”
“真的,”野兔先生承认,“我要是卷进这件事是很糟糕的,这位国王比鬣狗还狡猾。我应当谨慎行事。”
这时,鼓声宣布宴会结束,国王的差役走到野兽面前要求他们排成两行,以便让小王子能够对他们应邀前来做客——表示感谢。
饱餐了一顿的野兽们,按照差役的要求,很快地排成两行。波科手里拿着小石头,开始从两行中间通过。
他很高兴,因为他的父亲告诉他,如果他能够找到他的朋友,他就可以完全自由地去看他并与他在一起度过所有的时光。因此他就在这些不同的毛皮动物中间,仔细地寻找野兔先生的淡褐色皮肤和有特点的耳朵。
他在一头橙黄与白色相间的小驴身边停了一下,这头小驴使他想起那熟悉的脑袋。国王的卫士们密切注视着小王子的动作,准备随时抓住被指出的野兽。
野兔先生看见小王子朝他走来,开始紧张不安地扭动。他稍稍抬起他的脚爪,神经质地原地跳个不停。
“怎么了?”一只狍子说,“你为什么老是不停地动?真讨厌。”
“这些蚂蚁更讨厌,”野兔先生说,“你的脚布满尖角,如果你的脚像我的一样,不断被这些蚂蚁咬,你也一定很不满意。我受不了啦,我应当换个地方。”
就在波科相信认出了他的朋友并朝他走来的时候,他跑远了一点。
“啊!”小王子自言自语,“我弄错了。可是我好像确实看见了他。难道在那里的不是他吗?!”
他加快了脚步,当他快走到的时候,野兔先生看见他朝自己走来,一边极力抱怨蚂蚁咬,一边赶紧溜开了。
“你们的皮肤确实不敏感,”他对身旁那些对他的紧张感到吃惊的伙伴说,“你们那里正好是在一个白蚂蚁窝上,白蚂蚁咬你们,你们居然没有感觉。至于我,我不能忍受这种折磨,我要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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